【彬准】初露
*崔秀彬x崔然竣
*现背+双🌟,HE
发现崔然竣的秘密,是在一个闷热的下午。当时他们住在小宿舍里,只有一个洗手间,崔秀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,桌上放着一瓶冰镇苏打水,头顶的空调开得很低。
他起身想上厕所,旁边的崔杋圭头也不抬道:“刚然竣哥进去了。”
于是崔秀彬又坐下,打开一部电影。然而一个多小时后,电影片尾曲响起,依旧不见崔然竣出来。
这很反常,崔然竣一直是他们之中用洗手间很快的类型。
“然竣哥真的在里面吗?”
“骗你干什么,我亲眼见他进去的。”崔杋圭望向洗手间的门,“然竣哥说不定在里面被魔法师附身了。”
崔秀彬懒得理他,只好跑去敲门:“哥,你在里面吗?”
里面传来微弱的应声。
“什么时候能出来啊?我想上厕所。”
过了一会儿,厕所里传来冲水声,崔然竣出来了,看了一眼崔秀彬:“你进去吧。”
崔秀彬上完厕所,余光瞟到旁边的垃圾桶,似乎在里面看到一丝血迹。他凑近去看,发现这血迹不小,又觉得这么关注厕所垃圾桶的自己像个变态,把头收回来。
联想到崔然竣在厕所待着的反常时间,崔秀彬想,然竣哥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。但如果是的话,一般情况下,他们都会直接告诉礼宾组,现在医疗部的工作人员应该已经来了。
要去关心一下吗?然竣哥好像不希望别人知道,也可能只是流鼻血这种小事。
崔秀彬这样想着,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。
但之后的几天,崔然竣看上去明显比之前虚弱,崔秀彬好几次看见他捂着肚子,成员们去关心,他只是说自己饿了,然而晚饭也没有吃多少。
晚饭过后,大家商议在客厅看电影,崔秀彬推开房门找人,看见他已经躺在床上。
“哥这么早就睡觉吗?”
“嗯,今天有点累。”
崔然竣的脸色的确不太好。他点点头,安静地把房门关上。
离回归还有两个多月,他们开始学习主打曲的编舞,往常,崔然竣总是第一个学会,在之后的练习中充当他们的监督员。然而这次,崔然竣跳了一会就很累的样子,休息的频率也稍有增加。
“然竣,你今天状态不好吗?”编舞老师问。
“嗯,对不起老师。”崔然竣抹一把头上的汗。
“说什么对不起呢。”老师无奈地看他,“你先休息一下,秀彬来带一下大家吧。”
崔秀彬点点头,竭力盖下心中的疑惑,沉浸在练习中。
崔然竣又在厕所里待了很久,等他出来,崔秀彬立马闪进去关上门,垃圾桶里果然又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血迹。藏得很隐蔽,明显不想让人发现,但还是瞒不过一个在特意注意垃圾桶的人的眼睛。
等崔秀彬出来,发现崔然竣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,顶上空调的温度变高两度。
崔秀彬觉得不能再坐视不管,身为队长的责任感瞬间爆棚,他坐到崔然竣身边,问:“哥最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没有啊。”崔然竣神色如常。
“没有在骗我吗?”
“哥骗你干什么。”
崔秀彬低头,看到崔然竣的两只手不知不觉地攥在一起,上次他骗自己没有为了减肥不吃饭时也是这个样子。
“我看到厕所垃圾桶里的血迹了,那天哥在厕所里一个多小时才出来,这几天又是这么反常的状态,哥还要瞒我吗?”
崔然竣沉默了。崔秀彬感觉他心里正进行着激烈的交战。
耐心等待了很久,他才听到崔然竣语带犹豫:“秀彬啊,哥不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“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。”崔秀彬急得舌头打结,短短几秒钟心头闪过无数个可能。然竣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?
崔然竣看他一眼,崔秀彬觉得他的眼神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,湿漉漉的,在判断面前的人究竟是否可信。他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疑惑。
最终,崔然竣拉起他的手臂,把他带到厕所。弟弟们都在房间里休息,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奇怪的举动。
崔秀彬站在厕所里,还没回过神来,不知道崔然竣究竟想干什么。
“这件事可能有些难以理解…但除了秀彬,不知道还能告诉谁了。”
崔然竣站在他对面,低着头解裤子。
崔秀彬本能地后退一步:“哥……”
紧接着他说不出话来了。
他看到从崔然竣下 体缓缓渗出的血,底下连着的是他从来没有在男生身上见到过的ròu缝。
崔秀彬的大脑空白了一瞬,接着开始飞速转动,记忆中曾经看到过相关的报道,只是都出现在社会新闻或者科普视频中,冲击力远远比不上亲眼所见。脑中的画面与眼前的实景交汇在一起,他提取出一个有些难以启齿的词语。
宿舍生活已经有几年,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崔然竣的隐私部位。成员们关系很好,时常会为了节省时间一起洗澡,崔然竣从来不参与。宿舍的厕所太老旧,总是状况百出,继马桶的冲水系统变得不灵敏后,浴室的门锁也在某一天坏了。这以后,崔然竣洗澡的速度就明显变快了。
冬季,休宁凯趁着崔然竣在洗澡时悄悄打开门,往他身上扔雪,发出高昂的叫声,但崔然竣只是背着身子,转过头来让他赶快走。
崔秀彬站在后面观战,看见休宁凯有些扫兴的样子。
“以为哥会吓一大跳呢。”
之后也对崔然竣进行了几次洗澡突袭,但无一例外地,崔然竣背对着厕所门。弟弟们只当他是对偷袭早有防备,不禁感叹大哥就是大哥。
崔然竣也曾提出要修厕所门,成员们不以为然,后来便没有再提过。
即使现在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,但哥哥愿意告诉他代表了对他的信任,绝对不能露出过于讶异的表情。
崔秀彬张了张嘴,最后问出口的是:“所以这几天的血迹是?”
“我也不清楚,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。”崔然竣捂住头,很迷茫的样子,“是从下面流出来的,我猜…是生理期。”
“…很奇怪。之前流了一点血就没有了,但是身体一直很不适,今天又发现有。” 他又补充道。
崔秀彬第一次看见崔然竣这个样子,犹豫的,害羞的,甚至有些脆弱的。
有很多想法快要冲破大脑,但最后,他只是缓缓靠近崔然竣,问: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
半个小时后,崔秀彬穿着宽大的黑色卫衣,拎着黑书包走在街上,踟蹰许久,推开了一家便利店的大门。
崔秀彬没买过这种东西,口罩和帽子几乎要包住整个脸。如果被人看到当红男子组合队长鬼鬼祟祟地来便利店买卫生巾,一定会上第二天naver的头版头条。
付款之前把口罩拉到眼睛的一半,殊不知这样反而更引人注意。心里打好腹稿,如果店员好奇,他就说是帮姐姐买的。
然而店员似乎对此习以为常,什么都没问,只是简单地进行完付款流程。崔秀彬接过袋子,胡乱塞进包里。
回到宿舍,把袋子交给崔然竣,第一次不太敢看他的眼睛。
“谢谢。”崔然竣比他还要不好意思。
“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再找我就好。”
“你…接受能力好强。”崔然竣由衷地说。
崔秀彬心里想,都亲眼看见了,不接受也得接受啊。
看着崔然竣远去的背影,崔秀彬微微出神。为了准备回归,崔然竣最近染了粉发,在午后没有打理过的状态下显得极为蓬松。
很适合哥。
头发是桃粉,和崔然竣手上拿着的包装袋是一个色调,不太会用,但是不能不用,只是过程未免有些磕碰。他站在厕所里,看着撕下来的包装怔愣。
已经有被崔秀彬发现的先例,再也不能丢在厕所垃圾桶,放在不止一个人住的房间里也不安全,只能趁着没人注意,拿上袋子偷偷下楼。
走到门口换鞋,听见崔杋圭喊他:“哥出去干什么?”
“便利店。”他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。
“你也去?秀彬哥刚刚不是去了吗?”
糟糕,忘了这茬了。崔然竣的大脑飞速转动:“我想起来有东西没买。”
“那顺便帮我带包麦片回来吧。”崔杋圭说,“我刚刚跟秀彬哥说,他好像傻了一样,完全没听我在讲什么。”
“…好。”
崔杋圭挠头,崔秀彬一个人傻就算了,然竣哥今天怎么也魂不守舍的。
这下真的得去趟便利店了。崔然竣在心里叹气,怎么有种做贼的心情。
已经算是出师不利,更不利的还在后面,从便利店回去,遇到了在楼下买鲫鱼饼的崔秀彬。
这家店一下楼就能走到,成员们经常在这里买吃的。但是……
大夏天的吃什么鲫鱼饼啊。
崔秀彬看到他手上的麦片也很惊讶:“哥又去便利店了?”
崔然竣心知瞒不过了,反正是崔秀彬,干脆直接说:“杋圭让我帮忙带的,我是去丢…垃圾。”
崔秀彬愣了一下,然后懂了,崔然竣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朵。
有了第一次的窘迫,此后崔然竣上下楼时更加小心,唯一知情的崔秀彬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然而这样进行几天,听到太显说:“然竣哥怎么天天去便利店,有什么要买的可以让我们帮忙带啊。”
于是执行任务的人有时变成了崔秀彬,为了不让弟弟们察觉,他和崔然竣躲在阳台的角落交接,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交错。
崔然竣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,后来逐渐开始很自然地使唤他。
不管怎样,如今和秀彬共同守着一个秘密,这种认知让他的心头升起异样的情感。
崔秀彬也有个秘密,他喜欢崔然竣。
出道前便是练习生中发光发热的存在,公司的练习生很多,其中年龄制度森严,崔然竣再怎么对他亲近,两人之间也总有一层隔阂。崔秀彬在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他与别的练习生欢声笑语,然后在提问最期待谁的月末评价和最喜欢谁的长相等问题时,默默指向心中最仰慕的然竣哥。
成功进入同一个出道组后,曾经遥远的哥哥变得触手可及,也开始有了各种意义上的亲密接触。时常被调侃是蓝橘,是很鲜艳明快的撞色,如同坠入海洋的夕阳,碰撞的化学反应之中,名为喜欢的情感也在心中破晓。
其实我和然竣哥的性格很像的,他一直这么说,然而大家听到都只是笑笑,也无所谓,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。
作为队内的大哥,崔然竣对弟弟们一直展现可靠的模样,只有崔秀彬因为是队长,才能在有时得到崔然竣的一点依靠,但依旧克制。
这一令两人都感到有些窘迫的突发事件反而拉进了彼此的距离,这样想着,内心升起奇异的情感。
他开始时常关心崔然竣,并且顶着弟弟们的疑惑和不解,找人来把厕所的门锁修好了,在崔杋圭的疑问下大叫:“你们天天搞厕所突袭,我已经受够了!”
“什么啊,明明你自己也乐在其中。”
“我看是因为秀彬哥每天洗澡太久,不想被我们催吧。”休宁凯自作聪明。
“诡计多端的秀彬哥。”
崔秀彬从善如流,把弟弟们的所有猜测全部应下来,反而被崔然竣找到。
“秀彬啊,哥知道你是好意,但是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好,毕竟之前也这样过了二十多年。”
“况且,”他又补充,“弟弟们也会看出来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但哥也不要总是拒绝我。”崔秀彬说,“如果不想被发现的话,哥大概得试着无条件相信我才行,我们现在处于同一战线。”
末了,他又强调:“我们俩。”
他总有种预感,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,但寻求更多人的帮助也不太现实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但下个月的中旬,什么都没有发生——崔然竣没有来月经。
那几天,崔秀彬的目光总是飘向崔然竣,后者对他摇摇头,露出比他还要疑惑的神色。
上网查询相关信息,并没有很多讨论,只说双 性身体的激素分泌异常,大部分人不会有生理期,即使有也并不规律,也许半年到一年才会出现一次。
看来暂时不用因此奔波了,两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然而好景不长,更麻烦的事情发生了。崔然竣的下 体不再流血,却莫名其妙地开始疼痛,一走路便带来难以忽略的不适。还好当天没有活动,但回归期慢慢逼近,绝对不能在这种关头出现问题。
他思来想去,只能悄悄告诉崔秀彬。
彼时崔秀彬正在网游里驰骋,调整好头上的耳机,头也不回道:“哥等我把这局打完。”
崔然竣耐心地等到了游戏结束。
等崔秀彬听完,着急的人变成了他:“哥怎么不早告诉我?”
“呀,是谁刚刚在打游戏,还让我再等一下。”
“是我,不好意思。”崔秀彬爽快承认。
事不宜迟,他们在屋里坐下,两个脑袋凑在一起,自己当自己的医生。崔秀彬打开手机搜索,跳出了很多可能的结果。
“这是……”
崔秀彬说不下去了,干脆直接拿手机给他看naver词条。崔然竣仔细阅读了屏幕上的字,脸迅速变红了。
不敢通知医疗部,不敢私下去医院,也不敢告诉其他人,商议过后,决定由崔秀彬去买药。
崔秀彬第二次鬼鬼祟祟地来到便利店,是为了给崔然竣买药膏,进了门才意识到便利店不卖药,又跑到隔壁的药店。
“那个,女生的下 体有点疼,该用什么药?”
店员抬眼看他,出口的话如同平地惊雷:“最近有过性 行为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那有可能是炎症。”
店员见他愣着,拿了一个小盒子塞到他手里:“外用的,一日两次,记得督促你女朋友按时涂。”
崔秀彬浑浑噩噩地离开药店,感觉身上的力气被抽干了。已经很多天了,仍然对现在的状况没有实感。
回到宿舍把袋子递给崔然竣,崔秀彬贴心地帮他关上门,回到自己的房间,强迫自己平静下来。
不管怎样,然竣哥能顺利完成活动就好了。
十月份,回归期正式开始,打歌、访谈和综艺纷至沓来,带妆持续拍摄几十个小时也是常事。还好崔然竣用药过后状态不错,看着他在舞台上活力满满的样子,崔秀彬也感到安心。
一日的舞台录制结束,崔然竣在后台兴奋地扭来扭去,不忘拍拍他的肩膀:“可以啊,那药真的很有用。”
那天买药的全过程又涌进脑海,崔秀彬只能干笑。
“我今天一回去就要睡觉,明天开始又要连轴转了。”崔杋圭叫。
“车应该已经来了,”太显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好,“我们走吧。”
“先别走,来试一下明天舞台的衣服。”工作人员把他们叫住。
这次回归的造型比较大胆,成员们为此也进行了比平日更加严格的身材管理。给崔然竣试的两件都是短款上衣,他把衣服套上,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身。
“哪件好看?”他问。
崔秀彬想也不想:“这件粉色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嗯,粉色真的很适合哥。”崔秀彬又忍不住呼噜一把他的粉毛,“配这副眼镜也不错。”
“喂,那是我的!”休宁凯喊他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崔秀彬把手上的眼镜还给他。
休宁凯接过,不忘损他一句:“然竣哥穿当然比哥合适多了。”
“喂!”
说着,突然开始打闹起来。后台的摄像机一直开着,刚出道时面对镜头还有些拘谨,如今已经习惯成自然了。
嘈杂的背景音中,崔然竣看向镜子,有些纠结的样子。
最后他说:“那就这件吧。”
回到宿舍已经是深夜,大家都还没吃饭,商量着点什么外卖。回归期间,炸鸡披萨什么的都不要想,最后还是决定吃沙拉。
“不用给我点,”崔杋圭托起自己疲惫的身子,“我今天好累,先去睡了。”
“噢,好。”
“我也有点…感觉没什么胃口。”崔然竣挠挠头。
“哥还是吃吧。”崔秀彬从点单界面上抬起头,“多吃点才能增强抵抗力。”
太显笑:“秀彬哥说话怎么像医生一样。”
崔然竣知道他指的是什么,他想了想,说:“那我还是要之前那个。”
“哪个啊?”负责点外卖的工作人员问。
“忘了叫什么名字了,哥问下秀彬吧。”
等外卖的间隙先去洗了个澡,出去的时候,外卖已经到了,大家正一边吃一边聊天。
“哥最近洗澡时间变久了呢。”太显说。
当然了,因为要在厕所悄悄涂药。站着看不见,每次还要弯腰折腾好久。
心里这样想着,嘴上说:“最近在向秀彬学习,洗澡的时候思考人生。”
“然竣最近和秀彬真亲密。”礼宾组的哥哥看着他们笑。
他打了个哈哈,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面前的塑料盒已经被贴心地打开。
是错觉吗,他这份好像比以前要多。
紧锣密鼓的行程过后,是一段难得的三天假期,白天成员们或者外出、或者回家,宿舍里只留崔秀彬一个人。崔秀彬喜欢一个人的宿舍,比起无聊,不如说一个人更加自在,可以独占整个客厅,也不用担心玩游戏会吵到成员们。
结束一局游戏,崔秀彬看了看时间,已经凌晨了,于是拎上衣服去洗漱。等出来时,客厅里多了一个人。
是崔然竣。他喝了点酒,整个人看起来晕乎乎的,长手长脚地贴在沙发上,像商场门口摇摇欲坠的气球人。
崔秀彬想起他出门时说,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。
很少见到醉酒状态下的崔然竣,粉丝们常说的让人感到强烈的长相,在酒意下也变得柔和,显示出乖巧而不设防的模样。突然有点庆幸,今晚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。
这样睡一晚上肯定会着凉,他费力地把崔然竣抬到床上,鞋子脱掉,刚打算走,又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“哥,你今天的药上了吗?”
看见崔然竣脸颊绯红,不省人事的样子,他直接打开床头柜,药盒躺在那里,看起来一天都没有被动过。
“哥?”
声音好像吵到了熟睡的崔然竣,他扭过头,崔秀彬看见他把腿并紧了,还不自觉地蹭了蹭。
崔秀彬把药盒打开,看到说明书上白纸黑字印着的“一日两次”,又见他没有要醒的样子,一咬牙,把他的裤子脱掉,打算速战速决,不让任何人知道。
明明崔然竣那天已经大方地让他看过,却没来由地紧张,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,就连身边的空气也变得滞涩。
本想尽量不看那里,后来发现不太可能,还没怎么活动,后背已经被汗浸湿。他握紧手上的棉签,逼迫自己专注在涂药上。
不清楚过了多久,身边的腿突然抽动了一下,崔秀彬被这动静打断,发出低低的疑惑声。
抬头,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。
崔然竣醒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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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下午退房,崔秀彬做得温柔,崔然竣并没有明显的不适,走路时细微的别扭也用阔腿裤很好地掩饰。上车后,经纪人姐姐坐在副驾驶上。
“你们这两天哪里都没去吗?”
“嗯…在房里打游戏来着。”
经纪人姐姐笑了:“然竣果然是哥哥啊,这么顺着弟弟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默契地没有回答。
路途遥远,崔然竣不知不觉地睡着了,等醒来,发现自己靠在崔秀彬的肩上。
“醒了?”崔秀彬用气声问他。
他抬头,看见前排的经纪人姐姐也睡着了。
前排开了窗户,时不时有风刮进来,崔然竣把身子缩了缩,被崔秀彬悄悄地搂过。在这令人沉醉的暖意中,汽车也迎着明亮的天色向前。
冬天迎来的第一件事,是他们搬了新宿舍,两层的房子,卧室一人一间。弟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怎么分配房间的问题,一楼面积更大,有三间房,二楼有两间,大家都想住在一楼,因为离冰箱、投影和游戏更近。
按往常,崔秀彬一定会加入一楼房间的争夺,可他只是和崔然竣对视了一眼,然后说:“我和然竣哥住二楼吧。”
“什么啊,突然这么有哥哥的样子。”
“呀呀呀,秀彬哥良心发现了!”
崔杋圭和休宁凯吵闹着,姜太显看了他一眼,也露出意想不到的神情。
崔秀彬嘴上说着“我什么时候没有哥哥样了”,一边用余光瞟崔然竣。
二楼只有两人的房间、洗手间和一间不大的储藏室,弟弟们没事的时候不会上来,在私密空间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做想做的事。
……
结束后是迟来的羞耻,崔然竣换好床单之后,第一件事是赶崔秀彬走,说不想被弟弟们发现。
而崔秀彬觉得只是待在一起没有什么稀奇,坐在散发清香的床单上,继续心安理得地占用哥哥房间的一半。
其实并没有那么黏糊,大部分时间在各干各的,即使这样也要靠在一起。偶尔眼神交汇的瞬间,自如地交换一个吻。
崔杋圭的耳机落在车上,想找崔然竣借,他以飞快的速度跑上二楼。
“然竣哥!我——嗯?”
崔然竣房间的门被锁上了。
他愣了一下,开始敲门:“哥!”
不一会儿,门被打开了,是崔秀彬。
“你怎么在然竣哥房间?”
“噢,我们刚一起看电影来着。”
“噢。”崔杋圭不疑有他,“那你们锁门干什么?”
“嗯……是恐怖片,这样比较有氛围。”
“哪部啊?我也想看。”
“已经看完了。”崔秀彬连忙说,心里的引擎开始搜索,随口说了一部之前看过的恐怖片。
“那部不是看过了吗?之前我们一起去的。”
“看过了也可以再看啊,”崔秀彬心虚地再添一句,“不觉得还挺好看的吗?”
“嗯……”好像是一部从来没想过有人会二刷的片子,“你俩的品味还真独特。”
说着,崔杋圭又想到此行的目的,摇头晃脑地问:“然竣哥呢?”
“他在洗澡。”
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。崔杋圭在心中疑惑了一下,不过也只是一瞬间。
他喊:“然竣哥!”
回答他的是浴室里的水声。
崔秀彬问:“你找然竣哥干什么?”
“找他借耳机。”
“耳机?”崔秀彬想了想,“好像在我房间,你去桌子那边看看。”
崔杋圭按照他的指示,顺利地在崔秀彬的房间找到了崔然竣的耳机。
等他再回到崔然竣的房间,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止了,听到崔然竣在里面说:“秀彬啊,帮我拿一下我的短裤。”
“在哪?”
崔然竣想了想:“好像在你房间。”
明明是冬天,房里的窗户却大开着,崔杋圭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。不知为何,感觉现在的状况有些诡异。
他们平时一起生活,东西时常借来借去,耳机这种东西放在别人房间,当然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。
然而,怎么都想不到把短裤混放的理由。
转念一想,毕竟只有然竣哥和秀彬哥在二楼,偶尔互通有无是很正常的……也许。
对这件事发出异议的还有休宁凯。
“哥搬到二楼以后,天天和然竣哥一起,我们追番小队已经好久没有一起活动过了。”休宁说。
“哎呀,不好意思啦。”崔秀彬搂过他,“最近在追哪部番?哥陪你一起看。”
走向休宁房间的路上,心头升起雀跃,“天天和然竣哥一起”,任谁看他和崔然竣都是不一般的关系,即使还没认真地诉说过心意,也只差这一步了。
然而,当他补办完这最后一步时,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回答。
崔然竣反问他:“你觉得什么是喜欢?”
“嗯?”
他以为这是来自崔然竣的考验,类似于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,只要答个七七八八,就可以在整场考试中获得一个还不错的分数。还没在心里措辞完毕,就又听见对面的声音。
“秀彬,给我点时间。”崔然竣说,“让我想一下,会给你一个答复的。”
崔秀彬一愣,不知道崔然竣在犹豫什么。
是他自作多情了吗?以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那一瞬间,崔然竣感觉心里有一股冲动,促使他想要立刻答应下来。崔秀彬对他的好感已经显而易见,只要作出回应,一切就可以皆大欢喜。
但,一些疑虑盖过了瞬间的冲动。
对峙之下,他还不太清楚自己在疑虑什么,只是在冥冥之中被一些东西牵绊。让他和崔秀彬保持暧昧这么久却迟迟未诉说心意,无法厘清何为喜欢的……究竟是什么,他还有些抓不住。
良久,听见崔秀彬说,好。
崔秀彬把他的房间门关上,崔然竣知道短期之内不会在这间房里见到他了。
二人停止了例行活动。崔秀彬不再找他,偶尔在二楼碰上,只是对视一眼。日常的交流也变少,崔然竣坐在一旁,看着崔秀彬和其他弟弟们欢声笑语。
虽然崔秀彬并没有表达过什么,但崔然竣察觉到,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。
此后一切如常,所有人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。但氛围的变化从来都很明显,不管是在镜头内还是镜头外,偶尔会有几道探究的目光投向他们。
崔然竣不禁想,他们之前的状态真的那么亲密吗?不是的话,又算什么呢?
他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。
人生前二十多年,崔然竣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产生很大的困扰,父母知道他异常的身体状况,依旧好好地待他,他正常地和朋友们交往,还因为自己精致的外貌和外向的性格比普通人更受欢迎。
十七八岁的青春期,是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度过的。身边的人纷纷陷入恋情之中,偶尔会同他打趣偶像的恋爱禁令,他也只是笑笑,心想这正遂了他的意。
某一天突然来临的初潮让他措手不及,如果被其他人发现,也许就不能再正常参加活动。而隐瞒这件事,无法靠自己一人完成,如果说能寻求谁的帮助,他只想到秀彬。
成员们都是需要照顾的弟弟,但在这之中,崔秀彬有些不一样。不仅是因为队长的身份,还因为对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高包容度的姿态,温柔而平和地处理遇到的每一个问题。
于是在崔秀彬问起这件事时,他鼓起勇气说了出口。说完才意识到这些话放在自己身上有多奇怪,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难为情,更加不敢看崔秀彬。
然而崔秀彬只是问:“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
崔然竣高悬着的心放下了。
他把这个秘密托付给一个足够可靠的人,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心也托付出去了。
分享隐私这件事情也许会上瘾,就像是撕开一个口的外包装,怎么看都不太顺眼,索性把它全部撕碎。越来越贪恋他的温柔,一次又一次地破戒,还想与崔秀彬做更加私密的事。
然而真到崔秀彬表白心意的时候,又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他与常人不同的身体构造,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强。
在这种事情上,崔秀彬是把他当作男生看待的吗?
再怎么样也是初经人事的弟弟,产生好奇和发 泄的心理也是有可能的。
崔然竣在心里细数这段时间来的种种细节:前几年,从来没有发现过崔秀彬喜欢男生的迹象。崔秀彬知道这件事以后,他们才产生了不正当的关系。崔秀彬很喜欢他的粉色长发,说他适合穿粉色短款上衣。崔秀彬似乎喜欢看到他脆弱的一面,当崔然竣依靠他的时候,他会很开心。
想着想着,崔然竣愈发心凉。他无法心安理得地与崔秀彬确定关系,在确认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前。
或许,如果不是他这副身体,他们两个本不会产生除了成员和朋友以外的交集。
即使不在回归期,也有日常的舞蹈练习,在这种情况下又和崔秀彬共处一室。休息时间,他在手机上找之后练习的曲子,用余光看见弟弟们在聊天,崔秀彬坐在角落一言不发。
他经常这样,算不上反常的表现,但崔然竣没来由地觉得他的情绪不高。
其实有很多单独和崔秀彬交流的机会,但,“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女生”,这种话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。
心绪烦乱之下只得埋头练习,把舞蹈作为发泄的出口。
“那个,”崔杋圭说,“音乐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了。”
是吗?他被拉回现实世界,发现的确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,赶紧把声音调小。
之后几个小时内一言不发,到最后,完全陷入和自己较劲的境地。腿能不能再抬高一点,甩手能不能再利落一点,这个地方感觉也有点奇怪……
最后,听到姜太显逐渐远去的声音:“已经做得很好了,然竣哥。”
接着是关门声,更强烈的音乐声,开门声,背后传来的人声。
“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。是我让哥这么痛苦吗?”
不,不是的。
“如果哥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,也可以试着依靠我一下……”
“为什么让我依靠你?”他问,“你很享受被依靠的感觉吗。”
崔秀彬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。
还没等他开口,崔然竣又说:“对不起,秀彬啊,不是有意要说这些话的。”
“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。”
崔秀彬出了舞蹈室的门,路上空无一人,他条件反射般地开始回想刚刚的对话。
晚风卷着雪呼啸而来,雪花落在手心。想起去年冬天,他和崔然竣两个人在宿舍楼下玩雪,雪球你来我往,还用雪夹做出很多只小鸭子。
崔秀彬指着他们的成果,说怎么做出来一排崔然竣,毫无疑问地被崔然竣追杀,回宿舍时,头发衣服上都是亮晶晶的雪粒。
当时他还不知道崔然竣的秘密,崔然竣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喜欢,那种简单的快乐,如今也在平淡中远去。
也许,崔然竣从来都只是把自己当成队长来依靠,却在这种依赖中不知不觉地越了界。
现在是想回到正常的轨道了吗?崔秀彬想着,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。
在这无声的斗争之下,崔然竣的生理期又悄然来临,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快,算了算时间,发现距离上次已经快半年。
只是如今和崔秀彬住在二楼,已经不用再与旁人斗智斗勇。
当时分房间的时候,崔秀彬贴心地把带独卫的房间给了他。不知不觉中,他和崔秀彬的纠缠也已经持续了这么久。
又是那种沉甸甸的感觉,连带着心理的不适,崔然竣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出神。
“然竣哥,杋圭买了鲫鱼饼,要不要出来吃?”休宁凯在门外喊。
“好,你们先吃吧。”
说到鲫鱼饼,自从他们搬宿舍以后,已经好久没吃了。在床上躺了很久才下楼,大家都吃完了,袋子里的饼只剩下一块,已经微微塌陷下去,尾部破掉了,流出深红色的馅料。
他看着这块饼,感觉像是看着现在的自己,顿时胃口全无。
他对一旁的休宁凯说:“我有点没胃口,先回房了。”
“噢,好。”休宁凯在间隙中抬头。
躺到深夜时有点饿了,下楼,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,只有休宁还坐在那里。
“那个饼呢?”
“哥一直没吃,秀彬哥吃掉了。”休宁凯说,“哥饿了吗,要不要我再去买一个?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“嗯,明天的舞蹈课,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。”
又回到房间,和天花板面面相觑。这副之前一直相安无事的身体,在崔然竣出道的第二年发作,不仅干扰到他引以为傲的事业,还让他的恋爱也陷入不明不白的境地。
他烦躁地抓头发,把手放下来,手心躺着几根枯草。
才意识到头发早就掉色了,介于粉色和金色之间,不明不白的颜色。
突然感觉很累,很痛,从来没有这么累过,比上次还要严重一些。生理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,现在可以理解了。
还是睡吧,睡着后就没事了。
半梦半醒间,房门又被打开,不知道是谁走了进来,并没有说话,只是站在那里。
时间过了很久,崔然竣已经快要睡着了,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。
“那天哥问我……是不是很……被依靠的感觉……不……我比……都不希望看到哥难过。”
他想说些什么,然而身体里又有热流涌出,掏空了最后一丝力气,只得在酸麻的感觉中沉沉睡去。
这个晚上睡得意外的好,第二天感觉好些了,还是决定去公司练习。不过在这之前,还有一件重要的事。
姜太显端着一碗麦片从厨房出来,看见他在换鞋,问:“哥,你要出去吗?”
“嗯,去造型室。”
“去那干什么?”崔杋圭的声音从客厅传来。
“头发掉色了,我去补。”
客厅里的声音又响起,这次是崔秀彬:“别补太勤,很伤发质的。”
“…好。”
崔然竣这一去就是很久,下午他们准备出发去公司时,还不见他回来。太显给他打电话,也只是处于未接听状态。
“昨晚然竣哥跟我说身体不舒服,今天要请假,”休宁凯说,“但是今天早上他又说好了。”
“那我们还等他吗?”
说着,崔杋圭又给他去了个电话,还是未接。
最后还是崔秀彬拍板:“我们先去吧。”
他们最后还是在练习室里看见了崔然竣,第一眼见到差点没认出来。其实还是那个崔然竣,只是把头发剪短了,发色也变成鲜艳的红。
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崔杋圭。
“哥??怎么这么突然?”
“跟造型组的大家说了吗?”姜太显问。
“说了。”崔然竣点头,“沟通了很久来着。”
换发色是临时作出的决定。可能并不算是决定,因为他没有真正的决定权,但还是尝试打电话沟通。一开始设想的是黑发,因为曾听说过造型组有让他染回黑色的意愿,但电话对面的人说,我们还是想让你下次回归前再染回黑发。
不过,如果你实在想,也可以染一个过渡的颜色。
他想了想,问,红色怎么样?
等一下。
电话那边商量了很久,他坐在造型室里,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最后听到对面说,可以,但是你先等一下,我们得派一个人过来看着。
于是真正开始染的时候已经快中午,要染的颜色比现在的深,但还是需要把残余的粉色漂干净。坐在理发室七个小时,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,想到出门前崔秀彬说的补色伤发质,这话白说了,他现在在做更伤发质的事情。
这样想着,杋圭和休宁已经上手了,他的发型逐渐失去了刚打理好的体面。
崔然竣看向崔秀彬。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,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坏。
崔秀彬其实没有什么想法,崔然竣染什么颜色对他来说差别不大,远看感觉是鲜亮的颜色,第一眼的冲击力过去,更像深沉的勃艮第红。偶尔升起一些念头,觉得这颜色像从身体里汩汩流出的淤血。
团体直播开始前,崔然竣坐在沙发上,等着成员们聚齐。最后一个到的是崔秀彬,他的头发最近太长了,有时会盖住眼睛,所以也去修剪了一点,但能明显看出不一样。
VLIVE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开始,问好之后是统一回复近况,评论区一秒刷上去几条,全部惊讶于崔然竣首次公开的新发色。他随便挑了一条开始读:
“然竣尼的头发变成红色了…是的呢,之前掉成了奇怪的颜色,感觉不太好看,索性换了一个颜色。”
“哥染过好多次头发了。”姜太显说,“从出道到现在,得有五六次了吧?”
他想了想:“应该是。”
又去看大家的反应,评论区里旗帜鲜明地分成两派,一派很喜欢现在的红色,目之所及一片红色爱心,另一派则在评论区疯狂刷“HOT PINK”,表达对粉色的不舍之情。
于是突然变成崔然竣发色讨论大会,崔杋圭率先发表意见:“我觉得然竣哥染红发很酷啊,比之前粉色的要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然竣哥黄发的时候不是很显眼吗,那个荧光色真的300米外都看得见。”太显说,“当时就想,我也要染一次这种显眼的颜色。”
“我也觉得。”
“我喜欢蓝发的然竣哥呢,软乎乎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秀彬哥,你怎么只会说嗯?”
崔秀彬睁大双眼:“我觉得都挺好看的。”
崔杋圭“噗”地笑了:“哥现在好像那种‘小孩子才做选择,大人我全都要’……”
崔秀彬想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话,只好说:“因为是然竣哥嘛。”
“然竣哥确实染什么颜色都有氛围。”姜太显在一旁附和。
听到这里,崔秀彬精神了:“那我呢?我今天也剪了头发,moa们应该看出来了吧。”
“看出来了,”休宁说,“不怎么样呢。”
“瞎说什么,明明比剪之前适合很多。”崔秀彬拍他。
说着,下意识地看向崔然竣,意识到有镜头,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收回,欲盖弥彰地加一句:“大家说是吧?”
干脆凑近平板,假装看评论,实则看屏幕里延迟的崔然竣。
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,但看着比之前瘦了许多,从屏幕上看过去甚至有些单薄,听说他最近又在减肥,效果未免过于显著。
会有一点点是因为他吗?
弟弟们似乎说了些什么调笑的话,崔秀彬的注意力也逐渐转移。
突然,听见身边的崔然竣小声说,很适合。
囤积许久的冻雪融化,街道上逐渐显出绿意。休息日与忙碌期需要日夜赶行程的爱豆无关,他们一大早就起床做造型,准备进行下一个节目的录制。
拍摄还没开始,崔然竣已经先换好衣服,和崔杋圭一起在等成员。
“又下雪了。”崔然竣往窗外看。
“可能是上半年最后一场大雪了。”崔杋圭说,“如果回宿舍早的话,一起去玩雪吧?”
“好啊,把他们也叫上,人多才好玩。”
“秀彬哥好像对这个没什么兴趣。”崔杋圭似乎回想起来什么,“之前我们叫他去,他在那说什么‘虽然很想玩但是外面太冷了’,切,不就是懒吗。”
“是吗?去年他好像还和我一起在宿舍门口打雪仗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能和哥一起吧。”崔杋圭斜他一眼。
崔然竣犹豫了一下,问:“你有没有觉得,崔秀彬最近很关心我?”
“哥在说什么呢,他不是一直这样吗,你之前还说他关心过剩。”崔杋圭说,“哥最近好像也很依赖他,我还以为……”
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多言,连忙收声。
崔然竣反而笑了:“为什么不说下去了?”
“我觉得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解决比较好……”
“这么明显吗?”
“不然呢?”崔杋圭问,“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吧。”
从远处看到其他人走来,他和杋圭默契地结束话题。
“该入场了。”工作人员提醒他们。
要录制的是氛围比较轻松的访谈节目,坐在摄影棚里,接下主持人抛来的各种话题和游戏,对于成员们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难事。
第二个游戏考验大家的默契,在关于成员的二选一问答中,和成员本人选择相同的选项即可得到贴纸。
“首先是秀彬xi,成员们认为秀彬眼中自己主要的魅力点是什么呢?A是帅气,B是蠢萌,请大家作出选择吧。”
思考过后,大家纷纷举起手上的选项牌。
“休宁凯选了A,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吗?”
“我选的是A,帅气。”休宁凯晃了晃牌子,“因为秀彬哥没有良心,他肯定会这么选。”
他又补充:“当然,秀彬哥还是很帅气的,只是比起我来还差一点。”
“你别想得到我的贴纸了。”崔秀彬说。
“太显呢?”
“我选的是B。”姜太显接过话筒,“秀彬哥的运动神经完全为零,偶尔出现的笨手笨脚和摇摇晃晃的样子很有魅力。”
“说得很好,但是我选的是A。”崔秀彬笑眯眯地看他,“所以你也没有贴纸。”
“然竣呢,为什么选了A?”
“啊…我就是感觉大家都会选蠢萌,所以我选了帅气。秀彬尼的确很帅气不是嘛。”
“好吧,给你一个贴纸。”
“他这个理由为什么能有?”休宁凯为自己打抱不平。
包括主持人在内,大家都笑了。
轮到崔然竣,主持人给出题目:“我们都知道,在成为实力爱豆的路上,天赋和努力都是必不可少的。对于然竣xi来说,哪样占比更大?A是天赋,B是努力。”
崔然竣已经提前给出答案,是努力。为了舞台熬夜加练,为了呈现好的演出效果排练过千百遍,一刻都没有松懈过,一起生活数年,成员们都看在眼里。
成员们手里的选项牌翻转过来,三个弟弟都选了B,只有崔秀彬选了A。
“喔,秀彬xi选择了天赋!”
伴随着主持人夸张的语调,唯一不同的人立马成为全场的焦点。
“可以说一下理由吗?”
“我知道然竣哥肯定会说是努力。”崔秀彬拿起话筒,“但如果让我说的话,哥从小在成为偶像这方面就天赋异禀,善于接纳爱,把爱传递给他人,我们也得到了来自哥的很多鼓励和帮助。”
“最近看到哥因为各种事情纠结的样子,感到很苦恼,想告诉哥的是,无论什么,都是上天给你的礼物。”
紧接着听到他说:
“虽然说过很多遍,但——哥是我的缪斯。”
周围是弟弟们的笑声,而崔秀彬只是认真地看着崔然竣,笑声逐渐变成“喔——”的起哄声。
“秀彬哥好会说——”
“秀彬哥为了要贴纸真是拼了。”
起哄归起哄,谁都不会当真,毕竟是在录节目,说话半真半假也不会被讨伐的地方。但他的每一句话,说出口前都预先在心里流淌过一遍。
不用别人知道,只要崔然竣懂得就好。
最后主持人说:“秀彬xi回答得很好,但还是选错了,然竣xi要把贴纸给他吗?”
“当然。”
崔然竣撕下贴纸,“啪”地一下拍在崔秀彬心口。
节目还在录制,脸上保持着活跃的笑容,心已经飞远了。想到曾经听朋友们说,然竣是很需要被爱的类型,他下意识地反驳,哪里有。
朋友笑着看他:“你忘了吗,我们一旦对你没有足够的关心,你就会撒娇说,难道你不爱我了吗。”
这样善于接纳爱的体质是为偶像这个职业而生。同样地,他得到了很多爱,被爱是他的天赋。
而崔秀彬与他有些不一样,他心里的空间很小,只能容纳几个特定的人。他曾经抗拒过崔然竣的接近,却又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,接纳了属于崔然竣的一切。
今天第一次有人跟他说,一切都是他的天赋,是他应得的礼物,包括这具曾让他在感情中困扰的身体。他知道崔秀彬看出他的纠结,正因如此,才更感到鼻酸。
现在,他好像有些能够理解崔秀彬了。
崔然竣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受到,自己是如此需要这份特定的、属于崔秀彬的爱意。
崔秀彬录制结束正往后台走,突然扑上来一个人,把他拉到休息室,锁门。门外是弟弟们吆喝着去玩雪的声音,他们在门内接吻。这很刺激,但是更荒唐。休息室是公用的,随时可能有人要进来,问他们两个人在里面干什么。但崔秀彬只是任由崔然竣吻他,他做的事情,他总是无条件地接受。
一吻结束,他疑惑地松开对方,心脏不由自主地砰砰跳。又看见崔然竣泛红的脸,明艳得像晨时初露的玫瑰。
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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